開始看日劇

「有些事情不是時間過了就能過去,而是等到有一天,終於能鼓起勇氣正視它,才能真正放下。」——《砂之器》(砂の器, 2004)

「有些事情不是時間過了就能過去,而是等到有一天,終於能鼓起勇氣正視它,才能真正放下。」——《砂之器》(砂の器, 2004)

第一次接觸《砂之器》這部日劇,是在一個不算年輕、也稱不上老去的年紀,那時人生有些模糊,有些方向,又有些莫名的寂寞與沉重。那個晚上不過是打開電視閒看,卻沒想到,一個畫面、一段旋律、一個人物眼神裡壓抑住的淚光,就像某種磁場牽引般,將人拖進了一個無聲卻深沉的世界。

日劇《砂之器》不是華麗的作品,它沉靜、緩慢,故事並不追求高潮迭起,卻像一把悄悄插入心底的刀,慢慢轉動,直到某個瞬間讓人痛得說不出話。很多人對它的第一印象,是懸疑,是破案,是追溯一樁謎案背後的真相;但對某些觀眾來說,那些謎團早已不是重點,真正緊緊抓住心的,是那份在人生風霜之後,仍然難以言說的遺憾與選擇。

曾經以為,人生就是一步步向前走,跌倒了就站起來,錯過了就忘記它,再苦也總會過去。可那一段時光卻證明,有些事情不是「走過去」這麼簡單,有些回憶,有些傷痕,哪怕過了十年二十年,仍舊能在最不經意的時刻浮現,提醒著那個當初無力改變的自己。

《砂之器》的故事與音樂相互交融,那段「宿命」的旋律像是靈魂深處的低語,不斷提醒觀眾,有些命運並非選擇,而是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負的。劇中的角色各自背負著過往,他們的沉默、逃避、甚至謊言,並不讓人厭惡,反而能理解。因為曾幾何時,那些壓抑的眼神與遲疑的腳步,不也出現在自己的身上?

人生中總有些時刻,是不敢與人分享的。不是因為丟臉,而是因為太深,太難說。像是那年某位至親重病,家人們手忙腳亂地奔波求醫,那時候的自己表面堅強,內心卻只想逃走。面對醫院的白牆、檢查報告上複雜的數據,每一項都像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嘲諷。當時若有朋友問起,只能擠出一句「還好啦」,但夜深時卻常躲在廁所偷偷哭。就像劇中某角色在面對父親的真相時,不是立刻選擇面對,而是選擇了隱藏與逃避。

有人說逃避是懦弱,可有時候,逃避是人唯一能做的選擇。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心還沒有準備好去承受那份真實。《砂之器》用那樣平靜的節奏說著無比沉重的故事,它不責怪、不批判,只是靜靜地呈現每個人的選擇。

記得有段時間,工作忙得不可開交,白天在公司一邊處理不斷進來的專案,一邊還要擔心團隊人員的狀況,晚上回到家才發現,已經好幾天沒和家人說上一句完整的話。那時候的自己總覺得,努力是唯一的出路,拼命才有未來。可在某個加班回家的夜晚,電梯裡突然看見鏡中的自己,那雙眼神疲憊到幾乎沒有光,就像劇中那些角色,在都市光鮮亮麗的外表下,其實內心早已滿佈裂痕。

有時候,沉默是一種求救。就像劇裡的年輕刑警,他總是安靜地觀察著一切,說話不多,但那份執著卻悄悄感動著人心。現實生活中,也曾遇過這樣的人。他總是在旁邊默默幫忙、從不居功,一次偶然的閒聊才知道,他其實也背負著許多來不及說出口的過去。那一晚,我們聊了很久,從童年到夢想,從挫折到家人。最後他說了一句:「其實我只是想讓自己,不要變成那個討厭的樣子。」那一瞬間,突然明白,《砂之器》裡許多人的選擇,其實也是這麼簡單:只是想成為一個好人,僅此而已。

但要成為一個好人,真的這麼容易嗎?當面對過去的創傷,當社會的偏見如陰影般緊緊跟隨,有時候光是活著,就已經用盡全力。《砂之器》從來不給人明確的答案,它沒有大聲疾呼「你該怎麼做」,只是靜靜陪伴觀眾,把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疑問輕輕撫過。

曾有朋友因為家庭因素,長年與父親疏離。他常說自己不恨父親,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開始。有一年父親生病住院,他終於鼓起勇氣去探望。那場見面並沒有戲劇化的擁抱與和解,兩人只是安靜地坐著,看著窗外發呆。但那一天,他回來後說了一句:「至少,我不再逃了。」那句話讓人想到劇中那段面對血緣與記憶的掙扎,也許,所謂的勇敢,不是衝出去吶喊,而是願意留下來承擔。

《砂之器》的結尾,是一段旋律的延伸,不華麗,卻深刻。就像人生中的某些段落,明知道不是圓滿的結局,但那一刻的釋懷與理解,就已經足夠。

多年之後再回看這部劇,發現感受不再一樣。第一次看的時候,是帶著懷疑與同情;第二次,是帶著自己的人生經歷與理解;而第三次,是一種坦然。原來人總是這樣,走過了一些地方,流過了一些淚,才能真正明白那些沉默中的重量。

《砂之器》不是告訴你該怎麼做的劇,而是提醒你:有些痛苦是可以被理解的,有些選擇不需要道歉。只要還有勇氣去看見、去面對、去相信自己還能走下去,那就是最珍貴的力量。

這部劇像是一面鏡子,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看見了自己。而當人能夠誠實地面對那個鏡中的自己,也許,真正的療癒才會悄然開始。
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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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最後更新時間 2025-08-31 要更新請點這裡